香港的管理員,個個都是管理學大師,比起學成MBA歸來的莘莘學子有過之而無不及。此管理之術背後的哲學,就正如成龍所說,中國人需要管,故自己人也需要管,這是管理員的職業操守。
昨天中午,我獨自在露天的大會堂公園裡吃飯。我故意不坐在靠邊的長凳,因為靠在一旁的人較多,而我喜歡靜靜閱讀,也想仰望中環摩天大廈之間難得一見的天空,所以走到公園的中心,坐在半身高的石壆上。匆匆地吃過午飯,便翻起手上的論語,在微寒的冬風中閱讀。讀了不久,卻有管理員煞有介事地朝我走來,對我說,先生,這裡不許坐。我說並不理解為何不可,有甚麼規則列明不許在石壆上看書。他就說,靠邊的長凳有空位,你大可坐在那邊。說完,就走開了。
我當時沒有即時反駁,只作狀離開。但我仍然坐在石壆上。我看見石壆的另一邊有麻雀在覓食,也見螞蟻在亂爬。鳥兒螞蟻小蟲也可閒坐,享受午後空閒,人類何以沒有此等權利?連坐也要管,香港人的生命權利竟是這樣「禽獸不如」。
孔子有謂:「大德不踰閑,小德出入可也。」大德是大節,是待人恭敬有禮,依仁德行事,不可違法。小德是小節,是雞毛蒜皮的小恩惠,也是不應斤斤計較的細微末節,故謂「出入可也」。過度管理,得到的只是對規矩的盲目服從,失去的卻是民間的創造力。